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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纽约证交所和纳斯达克是绝大部分公司上市的选择。那是因为这两个交易所的势力太过强大,但不代表它们没有问题。事实上,硅谷对其的怨念已久。现在,在众多硅谷大佬的支持下,由号称硅谷非官方圣 经的作者Eric Ries创立的LTSE希望能成为挑战那两家交易所的新势力。本文原作者Adam Bluestein,原文发表在medium上,标题是:Silicon Valley Is Quietly Building Its Own Wall Street。本文是系列文章《IPO的新规则》的第二部分,讨论了创始人,创业公司以及投资者正在反抗投资银行,并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延伸阅读:
IPO的新规则(一):这就是我们所熟知的IPO的终结?
IPO的新规则(三):揭秘超现实的上市之路
IPO的新规则(四):绕开传统IPO上市的三种方式
IPO的新规则(五):2020年值得关注的IPO公司
投资者联盟
2019年12月,旧金山,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日子, Eric Ries 来到了奥睿律师事务所(Orrick, Herrington & Sutcliffe)的办公室。,他一身VC的行头,身穿别致的V领羊绒毛衣,脚踩软底休闲鞋,走过这家市值数十亿美元的律师事务所(Oracle、微软、英特尔、思科、Pinterest 和Stripe都是它的客户)的地毯。这是一个零摩擦的世界,一切可能的刺激物都被清理了。如果你想成为了解湾区技术圈发生了什么,那么这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戴着墨镜,一脸络腮胡的Ries就像在伯克利出没的一名政治科学教授。现年41岁的他是2011年畅销书《精益创业》(Lean Startup)的作者,该书向大众介绍了什么是产品/市场匹配,什么叫最小可行产品,以及如何战略转向(pivot)。这本书令Ries变成极客圈的名人,成为硅谷精英的教练和良师益友。作为副业,现在他每场演讲可以挣40000美元以上,在此之余,收取版权费,给宝洁和通用电气,以及“精益创业公司”提供咨询服务本可以让Ries 无限期地闷声挣大钱。但他没有,相反,Ries 现在把精力全部投入到他迄今为止最雄心勃勃、并且风险最大的一项风险投资上:一个叫做LTSE(长期证券交易所,Long-term Stock Exchange)的新证券交易所。
Ries的讲话和时间现在受到了一位私人助理的严密保护——他的上一份工作是担任前美国国务卿雷克斯· 蒂勒森的副手,负责公共外交事务的副国务卿,后来被特朗普总统用一条推特炒掉的Steve Goldstein,现在他是LTSE的沟通负责人。(郑重申明,Ries是希拉里的著名支持者)今天,Ries来到奥睿(LTSE联合创始人John Bautista是奥睿的合伙人)是为了跟CEO们以及机构投资者开一整天的闭门会议来讨论LTSE。
Ries认为,LTSE是一家争议性的新交易所,会给资本市场上带来根本性的转变。创始人和CEO将能够专注于创造长期价值,创新渠道,以及可持续性的目标,同时可以把公司命运的更紧密地把握住自己手里。但是在其质疑者看来,LTSE要么是少数硅谷参与者不必要的营销之举,要么就是一种让公司从公开市场获利,同时避免市场力量对其追责的策略。
Ries 希望,在今年一季度末某个时间开市时,LTSE能成为美国第14个注册的证券交易所,但却是仅有的第三家获准同时对上市公司进行交易和挂牌的交易所。这意味着,公司无需到纽约证券交易所或纳斯达克进行IPO,而是可以到LTSE 去挂牌上市。过去一年的时间里,Ries 一直在路演,但是自2019年5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对LTSE进行公开交易的申请开绿灯之后,他开始加快了步伐——把LTSE推荐给那些仍然是私有但有趋势要上市的公司,而且到目前为止,类似的为期一天的“投资者联盟”会议已经在旧金山举办了三场。
LTSE已经从著名硅谷风投家——Andreessen Horowitz、Collaborative Fund、Peter Thiel的Founders Fund、LinkedIn联合创始人,现为Greylock Partners 合伙人的Reid Hoffman以及AOL联合创始人Steve Case处筹集了7000万美元。
通常他们的活动会类似今天的搞法。Ries说,参会的人主要是私有公司创始人以及“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做长线”的公开市场投资者,包括一批通常不跟硅谷来往的,来自飞越州(flyover states,东西海岸之间一飞而过的州)的退休基金经理队伍。Ries进行了为时五分钟的“大主题”演讲,随后举行了研讨会,讨论成为上市公司的某些细节。Ries说:“这可能是第一次有人跟他们谈论公开市场运作机制的问题。” 他还说,当天剩下的时间专门用来给公司与投资者进行的一对一会议,不是强行推销的LTSE会议,而是信息共享会议,让“双方共享彼此希望了解的东西。我们的使命是把这些支持者聚在一起,并帮助他们更加团结更加一致”,尤其是对金融注重“长期发展”的好处上。
Ries聚拢了一批有力的支持者——朋友,前同事,客户和投资者,这些都是他在不同职业生涯阶段攒下来的人脉。LTSE已经从一批著名的VC那里筹集了7000万美元——其中包括硅谷风投机构Andreessen Horowitz,Collaborative Fund,Peter Thiel的Founders Fund,Reddit 联合创始人Alexis Ohanian 经营的Initialized,由Ev Williams(Medium的创始人兼CEO)与人共同创立的早期风投公司Obvious Ventures 。LinkedIn联合创始人,现在为风险投资公司Greylock合伙人的Reid Hoffman也参与了投资,还有AOL创始人Steve Case。但是Ries本人是这家营利性交易所的最大股东。在LTSE最近一轮融资之前,他持有29%的股份。
如果Ries的这个大想法,也就是公开市场已崩坏,需要进行根本性的改变,为公司和投资者所接受的话,那它的上涨空间绝对令人目眩。这不仅是对Ries 及其投资者而言(经营证券交易所可以是一项非常有利可图的业务),而且对于每位奋斗的初创公司创始人和大众投资者而言也是如此。但是,就像我们之前在其他新兴股票市场所看到的那样,整件事情也很有可能会失败。
短线思维冲击长期愿景
还在耶鲁大学学计算机科学和哲学的时候,Ries 创立了他的第一家公司,一个面向大学生的求职网站。可以说是Facebook+LinkedIn的组合体,但由于出来的时间太早而失败了。在2001年来到硅谷后,Ries 在一家名为There的虚拟世界公司中当软件工程师,然后再2004年与人共同创立了IMVU,一个以虚拟化身为主角的3D社交网络(可看作是Second Life)。在筹集了大约2900万美元之后,2008年他离开了公司(但仍然是股东)。随后,Ries 在风险投资公司凯鹏华盈(Kleiner Perkins )短暂地呆了一段时间,然后转向写博客和自己的商业经验,这为他后来的著作《精益创业》埋下了种子。次数后来成为《纽约时报》的畅销书以及硅谷非官方的圣 经。
在那本书的最后一章里面,他第一次提出了类似LTSE的建议,并用不到一页的篇幅对其进行了说明。他说:“我想谈谈创业运动更广泛的社会意义,作为一项运动,我们希望实现的目标不仅仅是靠卖给大公司来赚快钱。其中的想法之一应该包括改变资本市场。”
他构想了一种可以让公司从销售普通股受益,同时可令其免受短期股票市场压力的交易所,他认为这种压力对公司创新会具有破坏性。但他说:“我从来没有梦想过自己要成为做这件事情的人。” 但是,他一直无法摆脱这个想法,并因看到他的许多咨询客户所面临的挑战而变得更加强烈。Ries说:“你随便拿个行业出来看,不管是只有10名员工还是上万——当一家公司某个财季表现不佳时,第一个要砍掉的项目就是创新项目,哪怕那是不合理的。把本金花光并不能让你变得更有效率。”
根据《哈佛法律评论》(Harvard Law Review)的数据,2018年,激进的对冲基金在250项计划中配置了创纪录的650亿美元,以此来影响业务战略,攫取董事会席位,敦促或劝阻出售或兼并,并强行推进所谓的“资产负债表行动”。
短线思维也会带来社会后果。Ries 对发现自身产品正在损害客户或其社区的公司提供了一项“酸度测试”。Ries说:“这就像是资本主义的一个巨大的道德困境。你会因为短期有利可图而毙掉那项研究呢?还是愿意去做对的事?大多数公司都没通过这项测试,以服务股东利益的名义。但是,把自己的毁掉真的就是为股东服务吗?而且当激进的对冲行动出现时你应该看到会发生什么。”
根据《哈佛法律评论》(Harvard Law Review)的数据,2018年,激进的对冲基金(如Elliott Management和Starboard Value)在250项行动中配置了创纪录的650亿美元,以此来影响业务战略,攫取董事会席位,敦促或劝阻出售或兼并,并强行推进所谓的“资产负债表行动”,比方说通过股息或股票回购向股东返现。其目标公司包括金宝汤公司(Campbell Soup Company),联合科技(United Technologies)以及保乐力加(Pernod Ricard)。
Ries和他的同行者认为,在公开市场上这种不受限制的短期思维对创新周期很长的公司来说尤其具有破坏性,而那种公司正是我们苦苦追寻的能获得指数回报的公司。LTSE 的主要股东之一,Andreessen Horowitz的运营合伙人Margit Wennmachers 说:“如果你是一家高科技公司,就算幸运的话,产品周期也要持续四到七年。除非可以对长期研发进行重大投资,否则就会不断受到干扰。”
由于所有这些原因,再加上聘请投行带你上市以及没完没了的仪式性“路演”的成本和普遍的痛苦,公司对IPO纷纷退避三舍,并尽可能地保持私有化。现在IPO的平均耗时大概为7年,而2010年的时候大约是3年。申请IPO的公司数量从1990年代大部分时间的每年500或600下降到过去10年大部分时间的100或200。
LTSE早期支持者Obvious Ventures的联合创始人兼董事总经理James Joaquin说:“这看起来就像是图上的一支剧跌的股票。最近IPO的公司采用的是牛皮胶带兼打包钢丝式的解决方案,比方说双重和三重股权结构,以防止波动。” (此类安排可让部分股东受益,通常是创始人和早期投资者,让其在公司治理方面有更多发言权。)但是,这不仅对公司创始人而言是个问题—也是55%的(为了其上大学、退休等大梦想而投资的)美国上市公司投资人的担忧。
交易的存在本来是为了把公司和相信那些公司的投资者联系到一起,让大家互利共赢。Ries说,LTSE 希望帮公司找到在时间表和更广泛的优先事项上面跟自己一致的投资者,从而让他们摆脱财季的盈利困境。Ries 说,为了做到这一点,所有在LTSE上市的公司均要求遵守一套共同的原则。因此,除了所有上市公司均应遵循的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相关规则(发布季度报告的义务,要有独立董事等)之外,在LTSE上市的公司还会明确告诉投资者自己将如何进行促进多样性和可持续性之类的事情,并且关键的是要说明自己是如何专注于“长期价值创造”的。在LTSE上市的公司将致力于用几年乃至于几十年的时间尺度去衡量成功,将高管和董事会薪酬与长期表现匹配,并让董事会对长期战略予以明确的监督,并跟“长期股东沟通互动。”
对于每项原则,均要求公司接受并公布针对该原则的特定经营政策。LTSE会检查相关政策是否的确符合原则。Ries说:“如果你说你的可持续发展计划是烧大量煤炭,那么我们会对此说不。”克林顿及奥巴马当政期间的前美国财政部官员,曾负责纽约证交所全球企业责任计划的LTSE总裁Michelle Greene表示,LTSE不会去“独立核实某家公司有没有为每排放的一吨碳购买了可再生能源信用额,也不回去检查得梅因某数据中心的太阳能电池板。但如果我们意识到某家公司未遵守其既定政策的话。我们会跟他们去处理这个问题。” 被发现明显不符合LTSE原则的公司可以退市。所以股东对保持公司诚信起着重要作用。
LTSE的承诺
Ries 最具争议的提议与公司如何激励长期股东有关。具体的机制要取决于公司——他们可能会提供累进式的股息,建立不同的股份类别,或搞分时间阶段或“持有期”股票(“tenure” voting)的系统,在这种情况下,持股时间越长,在公司治理方面你的投票就越重要。因此,在选举新董事会成员时,长期投资者可能获得两票,而新来的仅能获得一票。Ries认为,这种安排可以帮助有远见的创始人挡住那帮好斗的投资者,时间长到足以让他们实现自己的愿景。
Etsy 的警世故事很好地说明了短期压力如何可以窒息一家充满抱负的公司之使命。从一家个社会负责任的手工工艺品在线市场起步的Etsy 在2015年4月的IPO中筹集了2.67亿美元,但是当持有该公司2%股份的对冲基金开始发动其他大股东推动包括出售公司在内的所谓的“战略选择”时,董事会被迫裁掉了80人——这个数占到员工总数的8%——他们还罢免了CEO。耗时漫长的在建项目被关闭,不久之后他们又裁掉了140个工作岗位。Etsy负责社会和环境事务的,“以价值为导向的业务”团队已不复存在,并且该公司不再是共益企业(B Corp,一种新兴的企业认证体系,为那些除了追求经济利益之外、注重社会效益和环境效益的企业提供的第三方证明)。
如果Etsy 是在LTSE上市的话,创始管理团队就可以利用“超级投票”权来抵御对冲基金的攻击。但这一定就是好事吗?髣想想看重组后Etsy 的情况:尽管氛围不好,但公司的销售和收入却逐年上升;Etsy的市值增长了三倍。维持现状能做到这一点吗?
事实证明,Ries所反对的短线思维的工具——维权投资(activist investing)和卖空(通常结合使用)还是有一定用处的。哈佛法学教授Jesse Fried表示:“维权投资者和卖空者在我们的市场生态体系当中均扮演着重要角色。前者对经理发挥了自律效应的作用,而后者则提高了价格准确性。” 批评者们认为,把这些拿掉的话,你得到的就会是一个鲁莽行事的系统,权力会不成比例地掌握在创始人和一小撮有能力购买和持有的机构投资者手中,从而巩固了权力,因此当他们去追求不好的想法时,基本上就可以无视其他股东的想法。
为了帮助驾驭好他称之为“也许是最为严格的行业以及这个行业里面监管最厉害地方,” Ries已经招募了一支由软件工程师、华尔街人士以及华盛顿资深人士组成的全明星阵容。
这就是让机构投资者理事会(CII,代表长期股东的组织)感到担忧的原因,该委员会反对LTSE最初注册为交易所的申请,对 “多类别”股东表决这条尤其反对。他们在一份正式的SEC意见函中写道:“一股一表决权原则是良好公司治理的基础,对于公平对待投资者至关重要。” 此外,他们指出,给“历史性”股东予以奖赏与跟为拥有长期投资视野的投资者赋权不是同一件事。这种结构只会给所有的新投资者造成不利影响,同时又把权力赋予了任何形式的长期持有人,包括那些打算要退出的持有人。(2019年7月,CII后来写信支持LTSE拟议的“长期政策”规则,信中写道:“虽然CII仍反对允许[多类别]股票结构的上市标准,”但LTSE其他的长期政策“经过深思熟虑,结构合理,并且往往与CII成员批准的公司治理政策保持一致。”)
Ries向质疑者保证,仍未明确的交易规则可有助于解决此类问题。他说:“我们允许公司去定义奖励计划的具体执行方式。如果你有双重股权,那么当创始人对公司有的永久性超级表决控制权时,必须有一种方法能让长期投资者最终加入你,可以跟一起去进行决策。我们需要创始人在这里面扮演特殊角色,但我们必须有手段阻止其终身为皇。”
投资者想要出手股票时,LTSE不会采取任何措施去阻拦。Ries说:“我们仍然相信充分流动性。” 但是,只有“买进”的投资者才能从公司的长期“忠诚计划”中受益。投资者必须同意披露股票的实益股东,才能享受超级表决权和其他计划。(LTSE独特的价值主张之一是让公司追踪长期投资者的能力自动化,这是一个技术难题。)这是上市公司股东通常不需要的一个风险敞口,是Ries 愿景的关键。
他说:“我花了很多时间去研究实现LTSE,但又不必成为一个该死的全国性证券交易所的方法。我们可不可以就当个好管家呢?我们可不可以就做个保证?或者就做成俱乐部或者联盟或指数?但是这些都不具备多边市场所需要的那种双面齿。我们必须能够同时规范公司和投资者的行为,而且他们每乙方都必须做出具有约束力的保证,并且认真对待这一点。”
老牌交易所的敌意
2012年8月,Ries成立了LTSE Services公司,迈出了成立了新的证券交易所的第一步。2015年,该公司推出了第一个产品。如今,这以发展成一项独立业务,为大约65000家公司提供了一套免费增值服务软件工具,可帮助他们实施从管理股权结构表到预测烧钱率乃至于实施多元化和包容计划,以及规划IPO路径的最佳实践。这是Ries的精明打算——由于拿到交易所许可的监管程序进展缓慢,这个服务平台不仅能带来一定的收入,而且还可以建立起用户管道,Ries希望这最终可以转化为自己的IPO客户。这也是交易所本身的MVP(最小可行产品)。Ries说:“我们推出的交易所不是我们做的第一个东西。我们(已经)经营着着全球最大的私营企业治理平台了。”
为了帮助驾驭好他称之为“也许是最为严格的行业以及这个行业里面监管最厉害地方,” Ries已经招募了一支由软件工程师、华尔街人士以及华盛顿资深人士组成的全明星阵容。他挖来的关键人物包括克罗地亚裔的美国软件工程师Zoran Perkov ,他在极客圈的地位可与Ries相媲美。Perkov这辈子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开发电子交易系统,他曾在纳斯达克(Nasdaq)担任全球业务主管,最近,他还是2016年9月在美国推出的IEX Group Investors Exchange的架构师。其关键创新是引入了软件“减速带”,目的是减轻高频的“闪存交易”对市场的影响。Perkov在创建交易平台中所扮演的角色也其成为Michael Lewis的《 Flash Boys》一书里面的角色。
2016年12月,IEX成立后不久Perkov就离开了,然后再2017年6月加入LTSE,担任运营副总裁。两年后,Perkov 成为LTSE交易业务的CEO,而Ries 则是LTSE集团的CEO,该集团旗下包括独立运作的交易所和软件服务业务。(2018年,LTSE曾提议用IEX的交易平台来托管在自己那里上市的公司,但几个月后又撤回了这项提议。)
Perkov说,这两家交易所都有着类似的雄心壮志,但是创建IEX的主要目的是为投资者和交易者提供服务,而“LTSE更关心多方利益相关者的互动,其中会牵涉到雇员、客户以及投资者。这在内部会是另一种动态。”在坚守SEC法规约束的同时,设计“政策、程序和技术来保护系统的完整性”完全在Perkov的能力范围内。他说:“对我来说,官僚主义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Perkov 把LTSE设想为一个“非常简单的市场”。跟那些允许投资者在执行交易之前不公开披露自身意图的情况下进行交易(这会形成标价的暗池交易,为高频交易创造机会)的交易所形成鲜明对比,LTSE上面的所有交易都是透明的。Perkov说:“每个有市场眼光的人都可以解释买方的意图。输入跟输出匹配,所以这是一个公平的竞技场。”LTSE还将成为首个“云原生”交易所,这会有助于其降低运营成本。
“做的初创企业遭到积极反对这是我的第一次。它有真正的敌人。”
除Perkov 和Greene外,LTSE目前的团队大概有30人,其中包括来自政府和银行业的重要人物,比方说首席商务官(CCO) Martin Alvarez,曾在派杰(Piper Jaffray) 和摩根斯坦利任职,在股票交易的结构设计方面拥有20多年的经验;首席复原官(chief resilience officer)Jean Rogers,曾创立了非营利性组织可持续会计准则委员会(Sustainability Accounting Standards Board);LTSE的幕僚长Carolyn Dee来自白宫管理与预算办公室。Ries说:“对于那些在这个体系内工作的人,那些在与其作斗争的人,那些对此感到恐惧的人来说,这是能让他们产生强烈共鸣的想法之一。当我大声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之后,大家都被吸引过来了。”
另一方面,Ries 说:“做的初创企业遭到积极反对这是我的第一次。它有真正的敌人。” Ries说,他们当中很少有人愿意公开站出来,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个阴谋论者。他提到了早期的一篇有关LTSE的文章,里面引用了一位不肯具名的对冲基金经理的话,称LTSE令人“恶心”。Ries说:“我把它当作一枚荣誉徽章。”
除了对冲基金外,LTSE的天敌包括财大气粗的老牌公司——三大交易所的运营商:纳斯达克,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母公司洲际交易所和芝加哥期权交易所全球市场。他说,“一群人靠维持金融服务的现状发了大财。对于一切可能会破坏其巨额利润的东西他们都会有发自内心的质疑,这是你总要面对的事情。”
再说了,LTSE可能根本就破坏不了什么。的确,有迹象表明,美国人对新证券交易所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在2016年大张旗鼓推出的IEX尽管收取的上市费很便宜,但折腾了半天它的上市服务只签了一个客户,盈透证券(Interactive Brokers)。去年秋天,当该公司转投纳斯达克时,IEX宣布将放弃自己的上市业务,把全部重心放到交易上。
哈佛的Fried说:“ 实验、创新、更加激烈的竞争,这些我都赞成——所以我对那些努力让LTSE可行的工作表示赞赏。但是,我很难理解为什么需要LTSE。上市公司的研发开支无论从绝对还是相对收入来说均创下历史新高。长期投资者已经做得相当好并且还会继续如此。” 另外,LTSE所要求或允许的,促进长线思维的任何治理安排,均可由在另一家交易所上市的公司自愿去采纳。Fried说:“目前的证券交易所,以及美国证券法与公司法等,已经给创始人提供了充分的自由来调整自家公司的治理安排。其唯一的限制是投资者在IPO的时候要接受的限制,而LTSE的存在并不会给这种限制松绑。” 他说,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LTSE会成为这么一个地方,“硅谷创始人和风投家可能希望出于市场营销目的跑去上市,让参与交易所的朋友受益,或为了跟加州机构打交道的时候相对便利一点。”
就像湾区任何一位出色的创始人一样,跟妻子Tara Mohr和两个孩子一起在旧金山附近Cole Valley 生活的Ries希望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他和他的主要投资者声称该交易所是普通投资者的避难所,是一个公平的竞技场,一个他们会意识到目前只有关系好的私募股权投资者才能获得的那种收益的地方。
Ries把手指向了一位参加投资者联盟会议的一个来自养老基金的家伙。他说:“他们没有参加过任何技术会议。他们参加路演的次数为零。他们没法参与到好的基金里面。叫你去设计绝对设计不出这么一个针对他们的公共政策制度。但就像Texas Teachers一样,你更愿意帮谁赚钱?”
他说,更重要的是,通过超级表决权,那些清醒、负责任的实体就可以对上市公司的道德伦理产生更大的影响。Ries说:“短线思维对环境的可持续性,不平等,对人类的多样性都会产生重大影响。我们要不要找到一种跟公众分享财富的办法?作为技术行业,我们能不能会再次找到赢得公众信任的方法?这个世界有一堆的问题,显然,那些问题唯有企业家精神和创新才能解决。我们怎么才能给那些家伙力量和支持是一个急迫的公民问题。”
话虽如此,但如果LTSE真能做成的话,Ries 和他的投资者将会获得可观的利润。Ries说:“这是一家以营利为目的的公司,我们希望获得风险规模的回报,因为交易所是非常强大的金融组织。”
交易所靠交易费、上市费以及交易者使用的数据和工具费赚钱。2018年,纳斯达克的净收入超过25亿美元,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接近50亿美元。在纽交所或纳斯达克上市的首次上市成本约50000美元起,根据公司规模的不同最高可达数十万美元。上市的公司还需要支付年费来维持上市。今年1月,LTSE公布了其拟议的上市费,首次上市费150000美元起步,最低年费为150000美元。(Goldstein称,其他交易所列出上市费用虽较低,但并不包括一系列不透明的“附加费用”,包括申请费,营销费,发行新股费用等。这些费用加起来后总成本跟LTSE的固定费用相当。)
跟其他交易所对每笔交易收取一定的交易费(普通散户投资者看不到这笔费用,一般是向第三方经纪收取的取整费用)不同,LTSE不收取任何费用。交易所的“会员”(经纪和经纪公司)只需支付10000美元的年费,即可在交易所开展业务。Ries希望这有助于阻止经纪为了制造交易费而怂恿多交易。Ries说:“绝大多数散户做这个都是为了自己的退休做准备。我们认为我们跟这些投资者的利益是真正一致的,我们不是想方设法增加佣金的经纪。”
在云端敲上市钟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而且在LTSE进行IPO很有可能会遇到众所周知的树在森林倒下的真切风险。
Andreessen Horowitz的Wennmachers说,LTSE的许多风险投资支持者也可以从自身投资组合公司上市有个新地方中受益。“到头来我们都希望能把花出去的钱挣回来。有第三种上市的选项还是很吸引人的。”
Ries不为自己搞资本主义而道歉。他说:“作为一个社会,我们决定将交易所从非营利组织转成营利组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我们还是做了。” LTSE的支持者也有着同样的广泛动机,他说:“不管你是谁,我敢保证你至少跟我们的部分投资者会存在强烈的意识形态分歧。但分歧归分歧,我们对这个国家和资本市场的未来走势有着共同的关切。” 他们都承诺要放眼长远——每个人的股份行权都要10年以上。
LTSE说,大约有20家公司已签署了在该交易所上市的意向书,但是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不方便透露具体名字。有传闻称两家最知名企业Airbnb 和Stripe正考虑在LTSE上市,但这两家均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致力于为医疗行业生产核同位素的Shine CEO兼创始人Greg Piefer倒是愿意公开发表评论。在旧金山举行的投资者联盟会议期间,他告诉我说:“Eric在这里所做的很多努力确实跟我对我们公司的期望产生了共鸣。我们有着放眼长远的价值主张。我认为可以通过增加获得资本的机会来加快我们的努力,我认为公开市场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好地方。”
但究竟有多少个这样的Piefer呢?对于所有那些承诺的好处,LTSE已向疲惫不堪的创始人提出了很多要求。在云端敲上市钟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而且在LTSE进行IPO很有可能会遇到众所周知的树在森林倒下的真切风险。这就是为什么Ries 一直强调双重上市选项的原因——在LTSE上市的公司也可以到纽约证券交易所或纳斯达克上市,这样一来既能在既有交易所得到广泛曝光,同时也能致力于维护LTSE的价值观。
Ries和他的代理人在认真地管理着期望。他说:“要发展足够数量的上市公司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们希望,通过参与所有这些决策过程,并对这些公司做出影响(无论它们是否上市),可以开始看到更多的公司采取21世纪的做法。明年你会开始看到我们的工作收到明显成效。” LTSE能不能成为那两家大型交易所的合法竞争对手呢?或者就像一些质疑者所言,西岸寡头集团的沙盒最终将要由市场来决定。毕竟,这是资本主义。